四度  

【中俄中无差】小人物

我就应该看完阅兵就写这玩意,可我偏看了国足在写。

气到吐血(。

换了一个比较新奇的角度,讲了好几个故事,希望大家喜欢。

因为不萌黑塔利亚,所以不好打露中的tag,其它tag也敏感不好打,大家喜欢的话,文章下方红蓝一起点啰♥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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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01>

王小明又被喷了一脸的口水,他缩了缩脖子,还是不敢说什么,老老实实的把饭放到铁栏前。他偷偷的打量了一下隐在黑暗里面的人——北方的蛮夷和自己长得很不一样,身材高大,五官深邃,这是王小明一直很羡慕的长相,他总觉得这样才够男子气概,他对于自己扁平的五官和瘦弱的身材总有点自卑的。

他又马上在心里安慰自己,那是一个俘虏,一个阶下囚,你怎么可以怕他呢?但还是不敢看第二眼。

他有点出神,没有像往常一样立马离开,蹲在牢门口发愣。

“伊万。”

王小明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,一屁股坐在地上,才注意到这是牢房里那个人的声音。

王小明又愣了愣,才反应过来,这大概是他的名字。

“伊.. ...万?”

里面的人轻轻哼了声,算是认可了,他的声音非常沙哑,大概是因为饱受酷刑,又好久没发声的原因。

“王小明。”王小明也说了自己的名字,接着听到里面的人又笑了声。

他可能是太寂寞了吧,王小明想,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,“王小明。我叫王小明。”


王小明也不知道这种友谊是怎么建立起来的,大概是因为都是一样可悲的人,一样孤独的人。

蒙军占领了他的故土,但王小明不过是个平头百姓,他只想过自己的日子,他并不觉得蒙军入侵给他带来了多少影响,或许是死了好多人,或许是当朝的换了人,或许是汉人的地位更低了——但这都和他没关系,至少他还活着,而无论是谁当政,他都是那个微不足道的谁也瞧不起的人。所以他选择了随遇而安,也融入了来去汹汹的蒙古人。

他随大军一路北上,离开了自己的家——但王小明并不觉得可惜,他觉得自己的家早就没了,哪都一样,只要有口饭就好。他看着蒙军的铁骑踏过万里,把死亡带向了他从来没去过的地方,然后留在了这个永远寒冷的国度,当了一个小卒。王小明对这样的安排并没有埋怨,毕竟还是有口饭吃的。

他只是千万个倒霉的卒子中的一个,伊万也只是无数被虏的罗斯人中的一个。


王小明要给数百个人送饭,他们都会用怪异的口音发出那些他听不懂的词汇。但每当他路过伊万的牢房,都会停一下,偷偷塞一个馒头给他。

轮班的卒子有几个,有时候还是一些大官,但伊万会统一的对他们报以恶言,甚至是口水。但每当是王小明轮班,伊万就会格外的安静,还会对他问好。

虽然王小明听不懂,一开始还以为是在骂他,但久而久之,他从伊万平和的语气中听出了,这个发音大概象征着美好。就像王小明知道他和其它千千万个犯人不一样,伊万知道他和千千万个侵略者不一样。

慢慢的,王小明和伊万熟络了起来,说是熟络,但也不尽然。他们每天的交流都仅限于两句话,一个是听不懂,一个是不敢。但肢体语言是没有障碍的,他们渐渐熟悉了彼此的每一个眼神,每一个微笑。


但有一天一切都不一样了,罗斯彻底覆灭了,成为了金帐汗国的一部分。

伊万的眼睛失去了色彩。

王小明像往常一样,偷偷地塞给伊万一个馒头,但伊万没有像往常一样接过来。突然王小明听到上面有人来了,还是很多人,一下子急了,这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?他使劲的往伊万的怀里塞,可伊万还是一动不动的。

王小明还在慌慌张张的,突然伊万打掉了他的手,还有手里的馒头,白白的馒头在地上滚了几圈,沾上了黑乎乎的灰尘,王小明不知怎的,一下子就气哭了。

王小明说,对不起,对不起。

可伊万听不懂。他只是伸出了手,按住了王小明,直勾勾的看着他,眼里充满了怒火。

伊万咆哮着,我没有家了,我没有家了。

王小明被吓着了,但他听不懂,他只能不停的说,我不知道,我什么也没干,我不知道。

伊万没懂,但他还是从王小明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。低着头,不说话。王小明还在那小声的抽噎着,伊万突然更用力的把王小明拉向自己,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。

王小明愣住了,周身好像一瞬间就黑了下来,王小明只感受到了那个吻。一点也不温柔,还有点粗鲁,伊万的嘴唇干的裂开了,又在王小明的脸上沾了血。

王小明觉得他是才是个强盗,因为他感觉什么东西被抢走了,再也会不来了。

王小明还在回味和理解这个吻了,伊万就一把把他推开。接着一大堆人就来到了牢门前。

他们打开了牢门,把伊万压着走了。

王小明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切,没有人注意到他,但他注意到了,这些人是要把死亡带给伊万。

他急忙抬头看着伊万,伊万也在用力回头看他。

这一次他们终于看懂了对方的意思。

“对不起,但不是我。”

“我知道,我不恨你。”


王小明只是千千万个小卒子中的一个,伊万只是千千万个要死的人中的一个。

王朝终会覆灭,和历史上千千万个王朝一样,无论强弱。


<02>

李二狗虽然有一个土鳖的名字,但也是见过风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。

他住在天朝的北段,这里虽然冷,但是有山有水,日子过得充沛。但是最近几年日子却不好过,清王朝不争气,马上就要垮了,四处都是入侵的人,每想到这,李二狗就忍不住吐口唾沫星子,骂上几句当朝的。但他还是谨慎的端着自己的猎枪,他只想保护自己的山山水水。

然后他在自己的山山水水上,见到了一个洋鬼子。

李二狗本来想冲上去给昏迷的洋鬼子一枪,但枪管抵在他的额头上时,李二狗还是犹豫了。

那还是个孩子。

李二狗吐了口沫子,骂骂咧咧的把猎枪又扛上了肩膀,想了想,把男孩也扛在了肩上。

就像扛着一只大狍子。

于是李二狗不仅救了洋鬼子,还把洋鬼子养着了。

你要问李二狗为什么这么做,李二狗也不知道,也许是这林子对他一个活人来说,太大了。

男孩很可爱,大大的眼睛,乖巧的很,学东西也很快,尽然也会几句简单的中文,倒越发的显得李二狗是个粗人了。

但粗人也有粗人的心思,他觉得男孩有灵性,是属于这片山林的,他看着男孩的眼神,也越来越温柔。

但男孩还是走了,走的时候李二狗坐在门前,对着月亮一口一口猛吸着旱烟,弄得整个林子都乌烟瘴气的,李二狗还骂着抹了几滴眼泪。

再见到男孩时,他时已经是个男人了。

男人穿着敌军的军装,他对李二狗说,请你离开这,这已经是沙皇陛下的领土了。

李二狗心里一沉,他知道自己的家被清政府卖了。

他用的是中文,虽然口音还很奇怪,但李二狗还是觉得,他长得真快啊。

他想过去摸摸男孩的头发,男人却下意识往后一躲,李二狗的手落了空,心里也跟着落了空,去了没有底的深渊。

男人接着说,请您离开。

李二狗掏出烟,大口大口的抽着,他知道虽然这里只有男人一个人,但山下肯定还有千千万的敌军,甚至还可能有自己人。

他对着男人说,滚。

男人猛地一顿,像是明白了李二狗要做什么,他想要说什么,但在李二狗的眼神下,却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了。

男人没有说什么废话了,他转身像山下走去,隐隐约约他听见李二狗在后面骂,妈的,养了个白眼狼。

男孩在这句话后就开始奔跑,接着倾斜的山坡,一口气冲到底,他摔了两次,干脆就一屁股坐下,躲在草堆后面哭了起来,他不敢回去,他是偷偷跑过来通风报信的,他怕被处分,但他更怕看见他们对李二狗做什么。他摸着被草叶划伤的手臂,知道这不是他熟悉的林子了。

但这是李二狗熟悉的林子啊,这是他的家啊,他怎么能让别人来他的家了?他很久以前让洋鬼子来了一次,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了。

晚上敌军发动“偷袭”,山上的枪声响了起来。

男孩不知道这是杀李二狗的枪,还是李二狗杀人的枪。

李二狗的身上中了好多枪,但他还在利用对这片林子的熟悉进行抵抗,他不知道这么多弹孔,哪一个是男孩开的枪。

他只觉得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,好看的他想骂娘。



<03>

街上到处贴的是红色的标语,两个不同种族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,象征这团结与力量。

张建军搓了搓冻得发抖的手,疾步赶往研究所。

研究所的环境很差,但这已经是国内可以给的最好的条件了,张建军从来不会抱怨什么。一进门,就被一双手紧紧拉着往里走。

张建军知道这是彼得。

彼得拉着他一直走到走廊的最深处,又拐进了一个小房间。彼得没有开灯,外面的月亮惨白惨白的,印着雪花,勉强让张建军看清了彼得的样子。

“老师... ...怎么了?研究所又停电了吗?”

彼得是苏联派来和中方合作的研究人员,虽然很年轻,大不了张建军几岁,但张建军还是坚持把彼得叫做老师。彼得原来会笑他古板,但后来也笑着接受了这个称呼。每次张建军叫他一声老师,彼得就会笑一下,好看得很。

但这一次彼得没有笑,反而很严肃的看着张建军,说:“我要走了,上面下了任务。”

张建军的俄语学的还不是很好,又反复的确认了一下自己没有听错,才问到,“为什么?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彼得苦笑了一下,“这都是政治上的事情,我们这些小人物懂什么?”

“那老师... ...你要走了吗?”

“嗯。”

然后是漫长的沉默。

窗子没关好,寒风瑟瑟的吹着,张建军很怕冷,以前彼得会笑他,说他的家乡比这里还要冷十度,张建军会说他吹牛,然后彼得会把他的手握在手里,他的手很大,很温暖,然后张建军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。

这一次彼得直接把他整个人抱进了怀里。

“张,我要走了。”

“回家。回家好啊。”

彼得沉默了一会,才重复了一遍他的话,“回家好啊,回家好。”

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。

彼得感觉张建军在他的怀里哭,因为他的脖子冰凉凉的,他不确定这是不是雪花。


那天晚上张建军接着月光看完了彼得的笔记,他不敢写下来,只能用脑袋拼命的去记住一切他可以记住的东西,而彼得从背后环抱住他,耐心的给他解答着他不懂的地方。


最终彼得的笔记随着其它专家的笔记一起销毁,销毁在一个雨天。

张建军和其它同时清理垃圾的时候才发现,笔记大部分都没有烧干净,他们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,疯狂的抢救着带着火星的笔记,在雪地里欢歌。

张建军看着欣喜若狂的同事,疯了一样的向着港口车站跑去。

他在路上狂奔着,掠过一道道满是革命标语的红墙,来到了空旷的车站。

他们已经走去多时。

张建军神情恍惚的走向了长椅,发现那已经坐了一个人,那个人一身戎装,脸上还带着枪弹雨林后的风霜。

“送客?”

“嗯。”

“一样。”

“都走了。”

“是啊。”

那人递了一个酒壶给张建军,张建军使劲灌了一口,酒味直接冲上了他的鼻腔,呛得他想哭。

伏特加的味道充满了整个车站,张建军想,这真是比他遇见过的比所有难题都难以破解的东西。


<04>

陈强一觉醒来,播音机里不停地重复着一个消息。

苏联解体了。

他高兴的从床上一口气蹦起来,把他的俄语书扔下了窗户,他终于不用学这难学的语言了。

但当他看着窗外的世界,却突然无力的倒回了床上。

他感到了一种解脱,和一种莫名的难过。

就像此时千千万个中国人一样。

他恍惚间,记得一片白桦林,他和他的老大哥,在那里走过。


<05>

杨天唱着好久以前大家最爱的喀秋莎,迈着走过了红场。

保罗重新穿上封尘多年的红军军装,走过了天安门广场。

“旧时光啊。”

一段无人忘记,充满怀恋的旧时光啊,

他们都对自己说了这句话,然后笑了笑。

他们没有经历过那一切,他们只是和平年代的万千小人物,处于不同的阵营,处于不同的时间,却在那一刻,分别穿越了70年的岁月,最终回到了,那个一起并肩作战过的日子,那个红色激昂的岁月。



2015-09-03 热度-2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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